…呲……只…有…呲……呲…跳動的……呲……，才…是……呲呲……………
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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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風，在空中盤旋迴盪，我被圍繞，拂著臉頰的呼呼聲是對我友善的笑，帶給我平時從悶熱的壓力鍋中解脫後一點涼爽。”
“風的邀請，讓害羞的雨從藏身的雲中現形，貌似不太放開胸懷只好先輕輕示好地掉落零星，點落到眼鏡，滑至我的鼻，丁點的水潤是冷卻日常雜悶的沁心。”
“遠處傳來的高嚎是閃電大喇喇地前來，豪邁的大笑是與我分享的敞開心胸，我與震耳的轟鳴聲一起大喊著舒發不快。”
“但這是暫時的，回去之後還是得面對倉儲清點報告書和後勤。”
“使我每天向上的，是否為心中永不熄滅的火苗呢？”
……
「呵～…嗯……」格琳娜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打完這些字後坐起，頭髮凌亂，她搔搔頭一看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今天少見的沒睡過頭，她打理了一下自己習慣性的穿搭，綁起馬尾後變得依舊精神，帶上準備好的資料出房間前再看看手機，又打了一行字：
“還是說，那是我沒察覺的生活熱情？”
“—by大橘貓･ω･”
看來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呢，不過好像並不是只有敘述，應該是某種借代。
是的，她已經和接任S09區指揮官的「四個人」相處一段時間了，自從他們初次來到這裡後就常常與他們接觸，必需為這些人事先準備好不少事項，好讓他們能順利地工作，這天也是。
稍後，咖啡廳。
「歡迎光臨！」春田依舊溫柔的融化每個人的匆忙，「請問您要點甚麼呢…今天也是一樣是厚片夾起司蛋餅嗎……好的，您真的很喜歡在早上吃這個呀……好的，稍等一會兒喔……」在她獨有的聲音下被問候是許多人一天的元氣來源。
「春田小姐！」相對陽光氣息的格琳也是，早點時光也是在這裡享受 ，這時候的她大概也是最安靜的時候。
「啊，格琳，今天特別早呢，也是柚子茶跟鬆餅？」
「是的！微糖喔。」
「好的，稍等一下。這裡幫妳留了一個位 置，來這邊坐吧。」
「嗯！謝謝！」
格琳也算是比較特別的人，她那獨有的氣質也是其他人不容易看到的，她坐在吧台前的座位靜靜看著待會兒要報告的資料。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但是今天……
……多了以往沒有在日常印象中出現的新面孔，但說是新面孔，其實一開始就看過他了，格琳知道他是誰，但對方卻吃早餐吃到睡著。
「……zzZ」嵐在她旁邊打呼，手上還拿著啃一半的漢堡。
格琳從嵐的臉頰搓了一下沒有反應，還是繼續睡。
「嗯？嘻嘻嘻……」
但第二次，搞怪的格琳就直接從耳朵拉起來。
「喔喔痛痛痛痛痛……」嵐整個從睡夢中驚醒。
「早安呀！起來了啦！瞌睡蟲！」
「哇，是格琳娜小姐！別在我耳朵喊啊……」
「有這麼累？才來多久就累到吃早餐吃到睡著？」
「昨天忙太晚了……一堆要上任的東西準備好就凌晨兩點了。」
旁邊的G36端著餐點經過，依舊平常的臉：
「他其實來這裡十分鐘後就開始睡了，我們都不好意思把他叫醒。」
「看他睡的很熟，我本來想搖一下，但剛好妳來了。」春田端了格琳的餐點上來，另一手還拿著咖啡豆的袋子。
「原來是這樣喔。欸，對了彼得，傷勢好點了沒？」格琳開始吃著鬆餅還輕拍他的背。
「嗯，是有好一些，雖然是內傷，但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就還好。」嵐把剩下的漢堡吃掉後喝著牛奶。
「你要快點好起來喔。」
「謝啦。」
「吃飽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辦公室？我有些東西要跟你們報告。」
「喔……好啊，沒問題。」嵐揉了揉眼睛，回復原本隨時都活崩亂跳的狀態。
「嘿嘿。那等我吃完再走。」格琳咬了一口鬆餅，嘟著臉頰和那兩邊的蘊紅使嵐的目光停留在格琳上幾秒鐘，而這時的春田注意到了。
「格琳今天好準時，連氣色都很好呢。」春田邊把咖啡遞給一位客人邊說著，其實春田這話中有意。
「那是當然，今天可是他們上任的第一天呢……」格琳看向春田時也注意到嵐不發一語的看著自己，眨了兩下那水藍色的眼睛。
「……怎麼了？我臉上有沾著什麼嗎？」
嵐也眨了兩下眼睛搔搔頭，然後笑著跟格琳講了一句：「妳沾到了漂亮的打光在臉上。」
頓時，除了其他客人和服務生，格琳和嵐兩人彷彿停滯了幾秒。
「喔～So sweet……欸，G36妳怎麼推我…」漢陽造88式在一旁都聽到兩手雙握放在胸口，然後隨即被G36弄走了：「回去工作。」
格琳笑了一下，單手揮了揮繼續吃著鬆餅：「厚厚～還真會說話，但就算這樣我也沒有高興喔。」
「嘿嘿，稱讚優點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咕嚕一聲，嵐一下喝光剩下的牛奶。
格琳比了個讚，她的笑容不管誰看到一定會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元氣。
早點過後，格琳和嵐邊走邊聊，晨光灑在臉上有點刺眼卻不會很熱，空氣依舊是舒適的溫度，總有種讓人輕快的感覺。
現在是秋天嘛。
「話說，你的左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喔，這個嘛……」嵐看著自己的左肩膀聳了聳，「之前不是說是受重傷，以為從此就只能一隻手生活了，但托了今天科技的福才千鈞一髮的救了回來，不然一開始就沒辦法跟妳用左手握手了，不過妳是左撇子？」
「我是啊。」
「那通常都是用右手握手吧？還是說那是習慣？」
微風使格琳的馬尾飄搖。
「這是格里芬的習慣喔，在這裡大家也都是用左手握手啊，代表和平，帶給所有保護的地區和人事物和平是我們的目標。」
「原來是這樣。很好的理念呢！」
「是的。啊，前面的大樓就是了。」
格琳和嵐兩人到達了當初進來的大樓，原來這棟建築就是這個地區的支部指揮中心，但這次不是在地下室，而是二樓。
一進到辦公室，是三張桌子呈ㄇ字型擺放，置中的那張桌子旁邊有一道門，可能是另一個房間，而面對三張桌子的是一個電子面板，是作為報告或戰術視頻用，功能廣泛，看來這擺設是真的有在為這四個人做特別整頓，雖然沒有奢華的裝飾，但也不失適用性。
裡面卻發現泉在面板上計算程式開發，兩人一進來泉就收掉算式，表情有點匆忙：「呃！也不敲門……嚇到我了。」
結果一個紅茶飲料從嵐的口袋掏出快速丟出。
「接招！」
泉輕鬆的單手接下飲料，那眼神好像在表示「你丟的太爛了，謝謝。」
「你剛才在寫些什麼呢？感覺厲害的樣子。」格琳指著已經清掉算式的面板。
「沒什麼，只是些古董級的命令提示字元罷了。」泉揮了揮手，打開飲料喝著。
「喔？那個我會一些耶！」格琳很有興趣的說著，「別看我這樣，對於電腦的操作我還是有點基礎的喔！」
泉才剛喝一口，馬上就用那不敢置信地眼神看著格琳，炯炯有神的。
「真看不出來啊……」
一旁的嵐噗哧笑了一聲。
「喂，什麼叫『真看不出來啊』，不然我是要怎麼當後勤官啦，感覺被看扁了。」格琳手插著腰，但她那臉蛋不管怎麼擺表情都不像真的生氣，然而她的個性更是符合這個說法了，「不管啦，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的辦公室了，一起工作才有氣氛呢，嵐先生在左邊，泉先生在右邊，而中間有兩個座位，是給赫茲先生和烈文先生坐的，雷爾在右，烈文在左，位置就這樣定嘍，先去坐好吧。」
嵐泉兩人就各自到自己的辦公位置就位，設備的配置真的很有上級的感覺。
「哦哦哦，這椅子好棒！這就是高官在坐的椅子呢！真棒！」嵐興奮地將椅子搖來搖去。
「想到以前，常出任務時哪有什麼椅子，都是席地而坐，要不然就是拿粗樹枝來墊……欸嵐，別把人家的椅子玩壞啊，想坐木凳是不是？」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指著不斷轉圈的嵐。
「說到粗樹枝，泉曾經沒注意到就直接撮到屁屁直接跳起來，有夠好笑的，嘿嘿嘿嘿…」
「你居然還記得……這欠被失憶棒打的小子。」泉撇過頭，轉問向格琳：「對了，今天是要報告甚麼呢？」
「大部分都是概要和近期局勢而已，但很重要，所以要特別注意一下。」格琳晃了一下手上的資料和終端。
「嗯。」泉應了一聲，提了提眼鏡，由於之前那副被烏鴉恐懼者打壞了，所以這副應該是新配，但還是相同款式的。
才幾秒鐘，第三位就登場了。
門是開著的，進來的是高大挺拔的男人。
「嗨！你們都在呢……呃！疼……」是雷爾，但他實在太高了，額頭咚一聲撞在門框上瞬間臉部扭曲，他摸著頭低下才走進來。
「你哈哈……剛才的表情喔呵呵哈……整個五官都瞬……縮在一塊……啊哈哈哈哈哈哈！」格琳整個到撐在嵐的桌上然後嵐還把剛才雷爾的表情重新模仿一遍，但同樣表情在嵐臉上就是特別腦殘。
「像這樣～呃！疼～」嵐把五官扭曲在一起，誇大了動作，害的格琳笑到拍桌，連泉也笑了出來。
「哈哈真是的，什麼都不正經，搞笑你最行。」雷爾摸摸頭，也被嵐逗得大笑，一大早氣氛就算是很歡樂的。
雷爾就定位後，泉問向他：「文呢？怎麼還沒來？」
「是不是又在房間睡死了？」嵐。
「不，我剛才去找他時人不在房間。」雷爾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門也是開著的，不知上哪去了。」
「誒……今天是上任第一天耶，怎麼又搞失蹤啦？」泉問向雷爾。
「這個我還真不太知道……」還沒說完雷爾瞄到門口站著一個人，那熟悉的穿搭和臉孔想必雷爾瞬間就知道是甚麼人，「……啊，剛講完就來了。」
烈文。
「……」但是烈文一來，整個辦公室就平靜了許多，「…希望我沒遲到。」
「沒有呢，你來的正好，先去座位吧。」格琳看著烈文輕輕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每一步都很安靜無聲。
烈文坐下後，雷爾側著一邊頭問他：「你去哪裡了？我剛才找不到你。」雖然烈文沒有表情，但語氣中在雷爾的耳朵上聽起來好像不是這樣一回事，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在管制區的圍牆上看日出，看看城市街景。」
「原來如此。」雖然雷爾心裡不覺得是這樣，因為烈文的眼神中不像平常的「呆滯」反而有些飄，但之後再問他吧。
那麼四個人都到齊，接下來就是我們格琳的報告時間了，她看了看這些人感覺某些角度很像今天早上寫日記所描述的。
嵐的這個開朗，泉的這點專注，雷爾的這派輕鬆，烈文的這身穩定，是否為自己所襯托的他們？不過之後應該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目光時不時和四雙眼睛對到，格琳笑笑的看著他們的同時也在將資料同步到面板上。
「格琳娜小姐今天心情特別的好喔？」嵐問。
「因為你打瞌睡的樣子很可愛呀……才怪，身兼重職的人不把你搖醒怎麼可以？」格琳揮了揮手指。
「喔……嘿嘿，好吧。」嵐看到格琳活潑的笑容也不自覺被牽到嘴角跟著上揚。
"面板已經同步完成，請繼續操作指令"
聽到這個系統語音後，代表著報告的開始。
「那麼，依照慣例，我還是再次歡迎你們來到這裡，首先我要先說明一下目前格里芬的局勢。」格琳開始了報告內容，用她一貫熟練的專業說明事項，「格里芬安全承包商，是由戰術人形組成的私人武裝組織，目前格里芬的職責就是接受財團和組織的雇傭，保衛好人類的居住地。目前格里芬的主要敵人，是稱作鐵血工造的失控人形。」當面板顯示了鐵血工造的標誌，四雙眼睛不自覺地互相望著。
當面板顯示著格里芬和鐵血兩方佔領地和衝突區域，烈文稍微注意到一個地方，上頭寫著S06區，心想那是過去那名女子曾待過的地方。然而再將視野拉回整個地圖。
感覺又一次的熟悉，曾經有過和這些面孔交戰過的記憶在腦中隱約閃過。
「而你們身為指揮官的職位，就是管理和調動好自己的人形梯隊，與當地的鐵血對抗，這樣有清楚嗎？」
「嗯，懂了～」嵐像在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那樣，其他三人則沒甚麼動靜，只是點點頭應著。
「你們要好好和人形們相處喔，因為她們其實就是跟我們一樣的，你們對待她們如何她們都會知道喔。」格琳依舊很陽光地為四位指揮官說明著。這時雷爾看向烈文並使了一個眼神，見烈文點點頭後就問向格琳：「不好意思打住一下，說到人形，烈文之前在戰場上看到一個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形，但烈文還是把她帶回來了，請問像類似的情況要怎麼處理？」
「誒？走失的人形嗎？」格琳的表情瞬間落掉了許多，歎了一聲，「唉，近期鐵血的突襲規模突然升級，再加上幾天前又出現了頭目，許多指揮部和哨站丟了好幾座，人形也走失了不少啊。」
「這樣喔……」泉抱著胸靠在椅背上，「知道為什麼會往這邊襲擊的原因嗎？」
「這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總之很多人形因此也被拋棄了很多，非常無助，可以的話就盡量幫助她們吧，不僅是擴充實力，也不只是幫總部節省訂單……」頓時格琳又恢復了剛才的開朗的語氣，「……更因為，她們真的都很可愛呀！」
「確實，她們做的維妙維肖，人形真的很奇妙。」雷爾。
「她們的外表看起來和一般人一模一樣，這複雜的系統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泉。
「嗯嗯！我想知道她們究竟怎麼構造成的，嘿嘿嘿嘿……」嵐。
「…………」烈文……沒反應。
「對吧對吧，就知道各位指揮官們一定會喜歡上她們的！」格琳猛然點頭，「不論是人類還是人形，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使命，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員，只要帶著這份心意能夠好好完成這份工作的！」
接下來的報告內容大概就是身為指揮官的工作性質、城市內部的地圖解說、工作作息時間和其他相關事項，不過這些不說，其實他們也都很清楚了。
是的，以他們的經驗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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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咖啡廳。
今天一樣也不少人，四個人坐在一起吃著簡餐，低聲討論著早上所提到的鐵血，因為那個勢力對他們而言一點也不陌生。
「雷爾，我們之前碰到的東西就是它們吧？」泉喝著珍奶，一邊用餘光注意著周圍，同時也看到春田正忙著招呼客人，其他服務生也走走停停，不斷地送餐點。
「我知道，看來這個老牌工廠已經和我們脫不了關係了，只是沒想到失控的局勢會這麼嚴重，政府也沒在管，所以就拿承包商當擋箭牌。」雷爾正用著餐具切劃著肉派。
說起來雖然這四個已經是S09區的指揮官了，層級很高，但這裡的人似乎不太會去注意，好像只是當作會忽略掉的一般人，除非有人會特別來看一下。
「這時候也不能指望軍方呢。」嵐拿著兩根薯條晃著，「而且本來就沒辦法，軍方的裝甲乖到沒有指令下去就會放縱肆虐的橫行，真是勢力。其實軍方本來就不會把這種問題親自處理，都丟給民間團體。」
「原來我們對國家還蠻有影響力嘛。只是這不是件好事就是了。」泉。
「只是我們這次又碰上了機甲軍方這個對手，藉由鐵血暴動來作為手段來做媒體上的抹黑，然後再做為理由去片面性的抨擊，所以危機一直都在，只是我們幾個慢慢沒有去注意了。」雷爾說著同時旁邊的烈文甚麼餐點也沒叫，只有握著那一杯濃濃苦香的黑色液體。
「又喝這個啊？你都沒吃呢。」雷爾依舊是這樣問烈文，只是對方淡淡地看著杯子，有點專注又有點恍神的直視著，並喝了一口。
「只是咖啡就夠了，我只想喝這個。」
「文哥，你對鐵血目前的狀態有什麼看法嗎？」嵐把薯條吃完後拿著可樂隨意搖晃。
「就是一堆徹底執行殺戮指令的機器人而已。」烈文放下了杯子，「強歸強，但對我而言是能對付的。」
「你還真有膽量。」泉也把珍奶喝完了，「以前的你從不會說信心類的話呢。」
「這算表示是他又接近了一步了。」雷爾吃下最後一口肉派擦了擦嘴。
「說起來真是驚人欸，用一些平常不起眼的東西就能打敗高強的敵人，真了不起啊。」嵐。
「沒有要我動用房間裡那把刀的程度，幾乎都是能順利解決的。」烈文雖然這樣回應，但眼神依舊有些分神。
「嗯……你有多久沒動過這把刀了？」雷爾側眼看著烈文時還挑高了一邊眉毛，結果四個人都頓了一下之後……
噗哧。
見到烈文上揚嘴角後，四個人都緩緩地笑了。
午餐已經吃完了，但他們還沒有離開，反正以他們來說其實是沒有時間限制的，在他們來到這裡之前，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地區都保持著某種自律狀態維持著一定的運行。
「我去洗手間一下。」烈文暫時離開了，現場依舊是生意熱絡。
……
「你們不覺得他最近有點不一樣了？」雷爾問向嵐泉兩人。
「嗯……文的表情又多了幾分變化了呢。」
泉提了提眼鏡，「感覺上他之前沒有這麼多變的表情。」
「跟心情。」嵐把手靠在桌上托著下巴，
「不知道是為什麼，有點不像前陣子的文哥。不過前陣子也不像以前的樣子啊。」
「看來是時間正在他身上產生著我們原本就有的認知，只是早晚的問題吧。」泉。
「是沒錯，但是這段時間比較不一樣。」雷爾隨意的看看四周漢陽和G36還是忙著招呼，而春田正和坐在吧台座位的客人聊天，
「他似乎正在乎著某件事。看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很專心在格里芬的事務，但我認為有一件事情讓他值得注意了，但不知道是什麼。」
「誒……那還真的是很難得，這就表示他正在和我們一樣在經歷著成長時期一定會遇到的事情吧。」泉。
雷爾和泉點點頭。
這時，有一個戴著紅貝雷帽，圍者紅色圍巾一身藍色洋裝搭配，白髮與藍瞳，和過膝靴子，整體上嬌小，卻吸引不少目光，少女來到他們身邊並微笑著揮手打招呼。
「話說，文的那把刀………啊，妳是？」少女站在泉的旁邊剛好被注意到，少女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各位指揮官好～」
聲音聽起來似如輕柔的棉花讓耳朵感覺被綿軟撫摸一樣舒服，而少女的眼睛像會說話，連眨眼都會有種可愛的感覺，但對於她的出現於他們面前讓其感到有些疑惑。
「哈囉，哇，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呢。」嵐笑說著。
「請問有甚麼事呢？」泉問。
「我是來感謝指揮官們完成了一場艱難的戰役，想看看你們到底怎麼長甚麼樣子，所以來看看。」少女將手搭在背後，身體微微左右搖著。
「喔！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呢。」泉揮揮手，「畢竟這一切的功勞不全都是我們，真的要歸功的話，還是那位出謀劃策的人吧。」
「說的也是呢。」少女輕輕點頭微笑著，但是看看座位，明明只有三個人，為什麼桌上有四組用完餐的杯盤呢？少女感到有點疑惑，她問：「我記得傳聞中的你們應該是四個，可是為什麼少了一個呢？」
「他去上廁所了。」雷爾摸著頭說著。
「嗯，沒關係，之後在指揮部還能再遇到。」少女也摸著頭髮說著，雖然她沒有看向雷爾，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掉了下來。
這時泉問了她一個問題：「對了，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來著……？」結果剛好泉只是示意要少女介紹一下自己把手抬起來而已，少女就順勢就將自己的手搭在泉上表示握手示好。
「名字是9A91。」由於太順手了，一時讓泉還來不及反應，頓時被輕柔握住的感覺給傻了一下下，但隨後9A91的指尖滑過他的掌心，也和嵐握手，「這是我的名字，請好好記住它？」
「我……」泉還停留在與9A91握手的動作，表情愣愣的，倒是嵐就很開心地和9A91握手：「好哇好哇！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嵐與泉真的就是一個對比。
「以後就請多指教了。」雷爾其實坐在椅子上都比9A91高一點，但9A91剛握完手，臉部瞬間沒有微笑幅度地看向雷爾，相同的語氣用不同表情來表達的感覺就是差很多。
「……」
「……嗯？」雷爾感到疑惑。
「你就是那個被砲彈炸到都沒事的那個人？」
「啊，我是啊。」
「光用拳頭擊碎巡遊者的那個人？」
「那些四輪車的確是我擊毀的。」
「強到讓巨浪死掉的那個人？」
「是的，我是……呃？」
說到這裡，9A91那可愛的面孔上出現了一個皺眉，臉頰有點鼓，雖然口吻不變，但給人的感覺有點讓心頭縮了一下。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模式戰鬥讓自己陷入危險，還讓你的小隊差點覆滅？您的方案並不能保證達到最小損傷。」9A91聲不改色，但沒有眼神地看著雷爾，讓旁邊的嵐泉兩人都默不作聲，不過雷爾卻不顯的嚴肅，反而以比較正常沉穩的方式來回答眼前的小少女。
氣氛瞬間轉為有些凝重。
「戰場，代表的是只有鬥爭一途，其過程必定會有傷亡，每個人分配到的死亡率其實都是相等的，但又像是抽籤一樣，無論是全力正面迎擊還是全力閃躲迴避，有個失誤的話就是死，而且她的陣亡是出自於她本身的判斷，沒有我的指揮下依然擅自離開火力崗位靠近毫無掩蔽的煙霧中，才導致巡遊者趁機射殺。」雷爾看著眉頭比剛才更為緊皺的9A91。
「但是……」9A91似乎還有點想反駁的地方，然而雷爾卻很快的打斷她。
「確實，我是讓我的隊員損失了一位，但是如果我真的只是普通人的話，我恐怕沒辦法在身體被炸時還能撐著站立繼續指揮反擊，那麼犧牲的就是整個小隊了。」雷爾嘆了一聲，然後問了9A91一句：「可是這些事情跟你有甚麼關係，妳應該沒有參加這次的戰爭吧？」
9A91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眼神泛著淡淡的愁悶地看著雷爾：「AS Val，也就是巨浪，她是我的朋友，你讓她死了一次，所以她現在才只能在修復槽裡醒來動彈不得，這都是你的不對。」
「不。」雷爾掌起手，「妳們的朋友關係都是建立在人形的仿生系統上，一但解除的話妳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是朋友，那妳應該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身為戰術人形應該知道這個道理，不管是上場作戰的她還是沒上場的妳都一樣。」
「好了啦雷爾，人家只是替朋友抱抱怨而已。」嵐想緩和一下氣氛，但現在這個場面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我是有跟她說，但我不在戰場上，我也不能阻止她會做出什麼行為來。」9A91稍微低著頭說道。
「所以妳覺得妳的提醒有用嗎？」
「就算沒用，總比沒說來得好。」
「………哼。」雷爾這一聲讓這桌的人都肅穆起來。
「結果，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決定犯下致命性的錯誤，沒聽取妳的意見，這是重點。」
「作為朋友，我能做到的就是支持與尊重，但我知道她有可能會做出不利於自己的行為，所以我還是會提醒她，希望不要失誤。」
「不。」雷爾搖搖頭靠在椅背上，手抱著胸說道，「妳只是在阻止一個想要送死的人。」
聽到這句話的9A91握緊拳頭，聲音微微顫抖，眼睛不眨一下的瞪大著雷爾：「這是……什…麼意思…？」
「妳一邊支持巨浪的送死行為，妳覺得上戰場前的三兩句話就可以改變她的想法，依照人形個性的出廠設定，我都不知道妳是天真還是沒自覺。『總比沒說來得好』這幾個字代表著妳只是在自我安慰，反正妳的巨浪已經出事了，妳就會有『我已經盡力了，能說的都說了，但我還是阻止不了她』這種想法……」
「欸，好了雷爾，不要再說了。」泉也勸著雷爾，但雷爾不僅沒有停下，還繼續說下去。
「……妳想阻止巨浪送死的方法就是不停幫她走向死亡，然後一直跟她說這樣不好啊，貿然行事不好啊，其他人會因為妳受牽連啊，妳要想想其他人等等的廢話。」
「才不是……我沒有這個想法……」9A91已經把眉頭皺的很緊，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出廠設定是固定的，明知道她心智設定就是她會死的原因，妳還做為她所謂的朋友，妳覺得妳是妳是在提醒她減少不必要的傷害，還是幫她拼命去送死？」
……雷爾的這番話讓9A91無言以對，即使認為從來沒有過雷爾所說的這些想法，但是稍微放鬆了拳頭和眉頭。
「我只問您一句話，雷爾指揮官。您感受過死亡的感覺嗎？」
「人類死一次就不可能復活了，而妳們可以不斷重生，這不是妳我都知道的？事實就是，妳們的方向努力在錯誤的地方，沒有預防，只有重複性的白費功夫。」雷爾搖搖手，一臉不以為然地說著。
「那麼，你的指揮梯隊的手法就是導致白費的原因，無論幾次都是相同結果。」
「呃！……」雷爾瞬間無法說甚麼，他心想這也事實，用他自己的方式來領導作戰的確對今天的槍炮時代實在很不對稱，格里芬的人形們可沒有像自己有這麼強壯的身體和體質上的加成，所以某些方面這個少女說的對，但是雷爾看著9A91的表情和人類一樣是有些厭惡感的。
「雷爾指揮官，您的戰術思考彷彿中古世紀的人，只想親自在最前面讓自己受傷與敵人廝殺，完全沒有考慮您還帶著隊員戰鬥的方式來獲得勝利，即使傷亡在所難免，但這也是因為使用不恰當的對策來因應。」說完之後9A91還將頭上的貝雷帽摘下來放在左胸口上輕輕地鞠躬，「我對您有些不好的印象，雖然冒昧，但是我正是為了我的朋友……」
話還沒說完，9A91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並輕輕拍著她的肩打斷了她，原來是康從後面冒出來。
「啊，秘書長……」9A91點頭敬禮。
康手上拿著奶昔喝了一口後和藹地微笑著回應，也跟雷爾等人打招呼，然後對著9A91說：「那個別太在意，最重要的是巨浪現在只要好好在修復槽休息，到時候又能夠好好的，心智沒有損壞到都算小事，所以別那麼擔心，好嗎？」
9A91剛剛緊皺的眉頭現在才終於放鬆下來，康見到她比較緩和後便交給她一份資料說：「這是這禮拜的後勤工作內容，後勤官都幫妳整理好了，下午兩點要開始，先去準備吧。」
「是。」9A91接過資料微微鞠躬後瞄了雷爾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康搖了搖手中的奶昔，看著她嬌小身影走出咖啡廳。
「嘿！康，你來了！要來這邊坐嗎？還有位子。」嵐拍拍旁邊的空椅，笑著邀請康過來，但只見康搖搖手，並抓抓頭婉拒了：
「不好意思呢，我只是來買個喝的，等等還要去把這次遭遇戰的文件整理好傳真給總部呢。」
「你好像蠻忙的喔？」泉說。
「要不是有我在，格琳小姐可能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無休止地操壞了啊。」康抓抓臉苦笑說著，然後又回頭望著門口，轉過來說：「9A91是在格里芬評價四級星的人形呢，算是很可靠的，但就是不擅長表現自己真正的意思，跟她外表看起來有點不同，剛才就是看到雷爾先生和她快吵起來了所以先來看看，看來她是真的為朋友著想的說。」
雷爾頓時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過於自我果斷過頭了，但又不想拆了自己的面子，所以就回了句：「不過是人形，不過是系統，不過是數學建構成的運算結論，只是以人性化的口語來影響我們對她們的感覺罷了。」
「呃哈哈……雖然沒有錯，但其實她們也是會成長的，我們也不知道人形學習到某種程度後會做出甚麼樣的行為與判斷。」康還是委婉說道，但語氣卻有點像是在否定雷爾所說的話，這時泉也點點頭說：「這個我有察覺到，關於她們仿生系統我看過後感覺真的就像康說的那樣，也許比人類還人類的人形是存在的呢……」
……
雷爾跟嵐聽到這句話眼神突然很嚴肅，感覺到示意的泉連忙止住接下來要說溜出來的話。
「咦？」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的康感到疑惑。
「啊，沒甚麼，只是猜測罷了。」泉掩飾尷尬，抓抓頭說著。
「總之還謝謝你的解圍啦，要不然我跟9A91的緊張氣氛還真不知道要怎麼緩和下來。」雷爾借機轉向話題。
「嗯，不會不會。」康笑著搖搖手說著，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不知道格琳小姐又會堆多少東西在我桌上了。」
「嗯！慢走喔！」嵐等人笑著回應，康也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離開了這裡，但隨之而來的是有點沉重的感覺。
「喔……差點就把不該說的說出來了……」泉提了提眼鏡，不好意思地說。
「你還敢說，那句比人類還人類太明顯了啦，好不容易才讓這件消息封鎖壓掉的，不然再次被想起的話，連我們都有可能會被懷疑是細作欸！笨蛋啊？」嵐敲了泉一下肩膀，還有點大力。
「痛……我知道啦，我又沒有說到關鍵。」泉用手肘擋了一下，雷爾則沒說什麼，只是稍微嘆了一聲：「嗯，只是希望『她』還能堅強的生存下去吧……」
三個人頓時變得有些落寞，畢竟是對他們而言其實是對人生非常有影響的，只是這個時代的轉換得更加複雜且倉促，變化的太快反而會讓人們忘卻許多事。
「而且我剛才說的沒錯啊，人形的確很有可能會做出超乎預期的判斷啊，所以我在猜測這是不是把那套思考迴路和方式套用在這裡。」泉摸著剛才被打的肩膀解釋道。
「嗯……也不是沒道理。」雷爾想想也是，覺得觀察下來巨浪跟9A91都有這樣的傾向，還有在烏鴉恐懼者的遭遇戰中與之正面衝擊的那名女子人形。
更別說是他們所說的「她」。
……烈文回來了。
三個人剛好在這時都沒有說話，烈文坐下來雷爾順勢問他：「怎麼去有點久？」
「我不能大號？」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在等你回來的說。」雷爾說著。
「……」
「兄弟，你怎麼了？」雷爾問他，但是烈文沒有什麼表情，彷彿定格了幾秒鐘之後才回應說：「對了嵐，之前我在那個機場帶回了一個人形，先去去把她帶去格琳那裡做入職申請好嗎？」
「喔，帶新妹子啊，好啊，待會兒見！」才剛說完就從座位上像跳起來似的快速不見人影了。
嵐真的是一個很見色的人。
「唉，這小子，嵐就是見到可愛的人就本性使然，一溜煙跑了。」泉搖搖頭笑著說，
「好了，今天下午也沒甚麼事，我先去外面城市逛逛好了，順便看看這裡的建構組成跟街景。你們等等會回去指揮室嗎？」
烈文還沒有說話，但雷爾先回答了：「我們還會在這裡一下才會離開。」
「這樣喔…好吧，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說完泉也離開了，現在只剩烈文與雷爾兩人，雖然周圍的人群不減，但是感覺很靜，沒甚麼人在大聲談笑，只有餐盤正常碰撞的零星聲響和小聲聊天的低語。
「他們兩個都走了。」雷爾說看著桌子。
「……是啊。」
「距離上次深談有多久了呢……？」
「……」烈文大概知道雷爾在說什麼，其實他很早就從廁所出來了，把從9A91出現到康離開的過程大概都看見了。而所謂的深談是指雷爾與烈文兩人之間的一些心事的交流。
……
「你對人形好像不怎麼喜歡。」
「是單指那個人形的想法我是處於反駁的。」
「指9A91？」
「沒錯。」
「那你體驗過死去的感覺嗎？雷爾。」烈文將雙手搭在桌上，用臉頰靠在手掌上，側著臉看著雷爾。
「我……」
「你知道失去對自己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的感覺嗎？即使你不確定是否真的死去，只是生死不明。你有感受過？」
「這個……」
「既然如此，就算是你，不了解心中所在意的人消失的感覺是沒有資格去反駁的，無論你是否有多少歷練。」烈文的這句話有點直接，語氣卻相當平靜，表情也是，這樣的口語反而更能有穿透性。
「抱歉，我的確有些主觀了。」雷爾底下頭來，兩個人沉默了幾秒之後才接了一個話題，「你還在意『她』嗎？」
烈文沒有表情，但腦中出現的是大火炙烤大地的畫面，只有一瞬間，閃過一抹笑意，是一個女孩所回望自己的悲傷。
以及雜訊。
「……誰？」烈文很快的回過神，雖然他知道雷爾在說誰，但他還是問一下。
「誰？是那個被稱為破壞之女的『她』。」
果然，烈文保持著情緒不浮現出來於臉上，但瞳孔縮了一下。
「與我一起奮戰的人我始終不會放棄希望，雖然『她』也被定義是人形。」
「是嗎……明明被賦予的使命已經註定好了還是覺得有改變的可能？」
「我其實不確定自己的目標何在，我只知道我要阻擋一切戰爭的根源。這一切，雖不是因我而起，但我要因我而終。」
「是嗎……？」雷爾想了一下，又問向烈文有些問題，這些是比較私人的，對於烈文而言也只有雷爾才會問，畢竟是如此的生死之交，「那個『她』你認為還活著嗎？」
「……我不確定……我對她的感知是完全沒有的，但是我最近常常做夢，幾乎都是我和『她』相處的過去，一醒來又全不見了，潛意識不斷的播放我的記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烈文用手搭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著這件事，「被譽為破壞之女，這也非『她』所願，一切只是因為那個傢伙出自無心的過失才會這樣，也正因為『她』失控暴走，才有這一連串的混亂，我們或許還能在原本的地方繼續堅持屬於自己的理念吧……？」
「是啊，然而我發現你最近好像還在意著一件事。」
烈文表示疑惑：「……什麼？」
「少裝了，你在想著與你一起組隊的那個人形吧？」雷爾輕拍他的肩膀說著，「她是有甚麼吸引你的？」
烈文想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
「……眼神吧，有點過去的『她』，還有她帶給我的感覺，很微妙，除了髮型以外和眼睛的顏色以外，其他部分都很像……彷彿就是同一個模子出來的。」
雷爾又輕拍著他的肩膀。
「嗯？」烈文對雷爾的動作感到不解。
「擺明就是被迷到了啊，雖然很像，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啊。」
「……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沒事沒事，這部分是最難理解的領域，你以後會慢慢了解的。」雷爾搖了兩下食指，稍微把嘴角往上揚。
「是嗎……？」說到這裡烈文看著早就喝完咖啡的杯子上殘留下乾掉的漬，「你的話讓我想到之前在鐵血工造阻止機甲派奪取機密資料的情況，這段記憶我仍然清楚。」
「喔……我們那時候似乎失誤蠻大的，這家老牌工廠會失控大概也能把罪算在我們身上吧。」
「……的確，這是我沒有違背指令所犯下的錯。」
「不，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你殺死了這個重點人物，搞不好機甲派的那些鬼東西會激化所有效能輸出，我們大概就在半年前就被毀掉一切了，用不著借破壞之女的暴走作為理由來趁機討伐我方。」
「可是……我強行遵從指示殺死的是萊柯……這並非是我自身的意願，我無論如何都……」烈文的語氣很平，但字裡行間全是後悔，雷爾也察覺到了一個不常表現心情的烈文會說出自己的心境與強烈的感覺，表示著這對他的影響很深刻。
「兄弟，這不是你本身的錯，是要求你執行命令的才是元兇，而且當下我們也處於極度危險的情況，而且你不得已進入VICTORIOX模式，屬於兵器狀態的你哪有什麼人性的判斷力，只有戰鬥本能作為驅動下壓制對方攻勢，只有被動性的啟動模式你才會只聽取下達的命令，但就是因為上面的錯誤指示導致你必須強制誤殺掉了萊柯，所以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更何況……」
雷爾的臉也沉了下來，表情很凝重：「我們還失去了一個友軍，雖然只有一位，但我在前幾天的那場戰鬥中要前往機場的路上遇見了另一位，她跟我說她其實是個人形，而且現在的身份遊走於格里芬和非格里芬之間這讓我覺得原來人形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充斥。」
「她也是人形……」烈文頓了一下說，「其實另一個根本沒死吧？」
「我知道，只是現在不能告訴她，這也是當初計畫的一部分。」
「嗯。那時候那個假人形被放入火爐裡時模仿痛苦的很逼真，讓她徹底相信了，只是我不理解為何要這麼做。」
「這我也不清楚。」雷爾撥了撥頭髮，「說到這裡你應該知道她是誰了吧？」
「Ump45，我記得。」烈文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反應式的回答，「她的心智運算超乎我的想像，是我低估了。」
「是啊，她們兩個其實要接受這樣的結局我覺得蠻可憐的。」
「所以你在意她？或者說她們兩個？」烈文問。
「是有點，我本來不確定45到底是不是人形，以為那只是匿名，沒想到戰術人形是真的以武器名作為代號，那時候我們剛來格里芬時我才發現有些蹊蹺，直覺性地。直到遭遇戰再次遇到了45。」
「原來是這樣。」
「無論如何我們都已經無法挽回過去，但我們可以決定未來的局勢朝那個方向走，不知道會有什麼結局，但選擇下去了就別回頭，要走，就放手。」雷爾藉此機會鼓勵著烈文，「我相信『她』一定也在等著大家，也等著你，不久應該也能與你那不知名的深藍裝人形相見；我們並沒有被擊潰而拜倒，只是被打散了，用不同形式對抗對方陣營，但是現在我們主要的敵人是鐵血，好好應對就行了。」
「嗯，你說的沒錯，就先這樣吧。」烈文表面上表示同意，但其實他心中還是有某些事掛著。
兩個人起身之後向春田付了帳後走出店門，雖然兩人走出門外後有聽見春田與其服務生的謝謝光臨，雷爾是稍微搖搖手微笑回應，而烈文則甚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看著門關上。
「走吧，要進行下午的工作了。」雷爾對著烈文說。
「嗯。」烈文應了聲，但心裡還在想著某些事。
這裡總是有風，卻帶不走烈文身上的某些悶。
"『妳』在哪裡……？"
"『妳』還活著嗎？"
"還能見到『妳』嗎？"
"我，變成VICTORINOX時真的錯不在我嗎？"
"萊柯……被我殺了卻錯不在我？"
"我們生化派與機甲派的對抗意義在哪裏？何時會有終結的時候？"
"還有……"
"與我對抗烏鴉恐懼者的人形，妳是誰？"
看來帶不走的不止沉重，更有不少未解的困惑。但一切似乎不是沒有答案，時間自然會揭曉所有，只不過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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